最近十年左右,很多人有个特别明显的感受:过去从来不过敏的人,现在每到季节,就开始鼻子、嗓子、皮肤、眼睛一起过敏了,连鼻炎带哮喘,有的还伴随脸部皮肤敏感和结膜炎。
我们也总是听到有人说,老爸老妈在同一个城市里生活了几十年,从来不过敏,但近些年来,全家一起开始过敏。
而且这个过敏的时节也是固定的,每年两拨,三四月份一波,九十月份一波。
说到这儿,你可能已经猜到答案了:花粉。
花粉过敏最初的症状一般都是鼻炎,且不会在首次接触这种花粉时就发作,而是过几年,接触过几次之后才发作。
如果不治疗,鼻炎会渐渐合并过敏性哮喘,鼻子堵塞、流涕如水、喘不上气,每次呼吸都如同折磨,睡觉睡不好,也无法正常工作学习,造成很大的痛苦。
虽然叫“花粉过敏”,但引起花粉过敏的植物,主要并不是那些开出鲜艳花朵的“花”,而是许多默默无闻的树木、灌木和草本。他们才是花粉过敏的主要源头。
究其原委,大多数花卉的花粉都比较重,被风吹不了太远,栽培面积也小;而有的树木和草本植物,花看似很不起眼,但花粉又轻又小,可以被风吹到数百公里外,且由于人工栽培或自然生长,数量往往巨大。
这些植物大概分三类:
(1)绿化树木(主要花期在春季):杨、榆、柳、松、杉、柏、桑树、白蜡、法国梧桐等
(2)牧草及农作物(主要花期在初夏):梯牧草(猫尾草)、狗尾草、玉米、小麦等
(3)杂草及防风固沙灌木(主要花期在夏秋季):蒿草,葎草,豚草,藜,苍耳等
上述这些容易导致过敏的植物,虽然在自然状态下也有一定分布,但并不集中,也不广泛,不至于导致集体过敏。是人类改变了它们的分布,才让花粉过敏成为一个致命问题。
它们绝大多数,都是人类在意识到过敏问题之前,故意大批量种的。
近几十年来,尤其是在东北、华北和西北,身边过敏的人肉眼可见的增多,一到季节,耳鼻喉科与皮肤科也挤满了过敏患者。这与上述植物大量种植是分不开的。
春季的各种绿化树木自不必说。在前面几十年间,很多园林部门和林场喜欢大量种植同一种、甚至同一性别的植物。
由于这种不合理的种植方式,有些城市一到季节,就开始杨絮柳絮梧桐絮满天飞,还有北京著名的柏树,花粉也一度成为灾难。
清华大学甚至发布了“校园柏树分布图”,来帮师生应对过敏。
到了夏季,牧草过敏上线了。全球大概20%的植被都是牧草,中国的主要致敏牧草就是梯牧草,但致敏性相对不太强。
秋季这波过敏一般来说是最为猛烈的,因为杂草花粉的致敏性比树木和牧草都强。比如说入侵物种豚草,长得其貌不扬,但不太容易消灭,花粉也很容易导致过敏。
多种蒿草开花的致敏性也都比较强,其中比较著名的是沙蒿,曾作为治理沙漠化的辅助性植物铺遍西北大地,种完之后才发现这东西太容易引起过敏了,而且自然繁殖能力很强,不进行管理自己就会越长越多。
很多地方不得不又出动人力,把蒿草再「薅草」。
以至于网上出现了一种阴谋论,认为蒿草就是日本拼命要推荐给中国的,专门为了祸害中国人中国人。
但日本自己,其实也长期遭受着人工造林带来的严重花粉过敏折磨。
柳杉是日本的坐地户树种,旅行青蛙里这张图片就是它。二战之后,为了提供木材、促进经济发展,日本大量种植柳杉,结果一到柳杉开花的季节——恰好也是樱花季,大量的人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过敏。
真实的柳杉的花。年,日本医生斋藤洋三首次发现,柳杉花粉导致了民众集体过敏,并公开发表了这一结果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
树早都种下了,而且随着城市建设越来越依赖水泥而不是木材,没人愿意再去砍这些树。它们就永远留在山里散播花粉,一年又一年。
所以,身边应对花粉症的各种进口「神器」「神药」,日本代购的是最多的。
在全球很多国家,绿化植被加牧草,都一度成为(并且至今仍然是)过敏人士的公敌。中国也不例外。
陕西有一位职业公益人陈丽娟女士,据她和她的组织统计,当地20%至30%的人在沙蒿季节都会发生严重过敏,而先后向多地*府提起行*复议都没有人理。因此,她把卫健委告上了法院,恳请国家级有关部门调查和处置此事。
诉讼最后以陈女士败诉告终,但当地*府似乎真的意识到了“沙蒿问题”,虽然仍旧否认沙蒿是致过敏的主要因素,却宣布停止人为种植沙蒿。
而在相关新闻的下面,有这么一条高赞评论,颇能代表一类意见: